跋山遗址群的发现,隐藏着那些信息?又传递出怎样的意义?11月30日,沂水跋山遗址群专家论证会在临沂市沂水县举办。来自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吉林大学等业内的12名专家学者,就跋山遗址群的内涵与价值、利用与保护等问题展开交流。
跋山遗址群主要包括跋山遗址(2020年发现)、水门遗址(2021年发现)、水泉峪遗址(2022年发现)、葛庄遗址和沂河头遗址(2023年发现)等旧石器时代中期到晚期的遗存数十处。
“目前围绕跋山遗址已开展近4年的考古工作,采集、出土文化遗物3.5万余件。出土的距今10万年的象牙质铲形器为国内首次发现的、古人类使用的巨型象牙制品,与此相互映照的还有同层出土的一定数量的骨制品和大量石制品。”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馆员李罡介绍,跋山遗址已经划分出14个文化层,保存了距今10万年至6万年、至少6个时段的古人类活动印迹。
值得注意的是,跋山遗址目前已清理出8个以幼年个体为主的古菱齿象下颌,以及两个披毛犀头骨化石,同层散布大量石制品。除常规骨制产品外,出土的象牙质铲形器为国内首次发现,系古人类利用象门齿进行生产活动的巨型工具。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张双权认为,这背后可能蕴藏着非常重要的人类行为信息,包括人类社会组织、意识形态以及生态环境的改变等等。因此,跋山遗址值得更进一步的发掘,扩大发掘面、拓展研究思路,有望找到解决巨型动物与人类关系的关键。
在过去的山东旧石器考古工作中,由于调查过的旧石器遗址和地点绝大多数没有连续地层,遗物多为地表采集,因此长期以来山东省乃至整个海岱地区都没有建立起连续完整的旧石器考古文化序列。跋山遗址是山东省近年来发现的文化内涵最丰富、也是为数不多的具有原地埋藏的旧石器时代遗存,极具研究价值,其发现填补了山东及中国北方地区旧石器时代考古的空白。“跋山遗址的发现,是山东旧石器考古的一大突破,其最大的收获就是建立起一个晚更新世以来具有年代框架的文化演变序列。”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夏正楷说。
人类的祖先到底从哪里来?学界一直存在两个针锋相对的意见,一种观点是“现代人类晚近起源非洲说”,另一种观点则是多地区连续进化。前者所持的重要依据就是东亚地区缺少距今10万-5万年的人类活动证据。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王幼平认为,跋山遗址的发现,是一个有力的反证,这对山东、中国乃至东亚的旧石器考古来说,都是非常关键的。因此,遗址的发现和后续研究在建立中国北方乃至东亚地区旧石器文化发展序列,复原早期人类发展史,特别是关于现代人起源与发展研究等方面具有巨大潜力和科研前景。
与会专家学者还就遗址群今后考古工作给予了指导建议:接下来的考古发掘应注重遗迹、遗物的现场保护,尤其重视对临水区域文化堆积的保护,及时筑建堤坝及工作棚等现场保护措施;加强跋山遗址群的展示利用和宣传推广,开展大范围、多层次的公众考古活动,注重对旧-新石器时代过渡阶段遗存的研究。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 李梦馨 报道)